这一年的秋雨下得比往年更细更密,秋雨中大片大片的菊花比往年更白更亮。他披着雨衣,走在菊花田包围的的路上。他说,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。
他说,每走过1公里我就摸一下里程碑。上海在身后越来越远,远得像上世纪我爷爷做的一个梦。杭州越来越来近了,我真高兴啊。
我握着手机发呆。他在白色的菊花包围中行走,怎么就没有意识到行走在某种宿命的旋涡里呢。
那是最初的聊天室,简朴得连私聊功能都没有,我在人头攒动之中认识了他。他的手指被油画刀割伤了,打字速度慢慢的。我等着他慢慢说话,喧嚣不知何时尽数隐退。
长长的一年,飞快地过去,我的平淡幽暗的日子,只在和他说话的时候斑斓。
陌上花钿,我们中了机缘的毒。他说。
陌上花钿就是我,一个现代版本的秦罗敷,已经无意招惹爱情,却在不知不觉间,中了机缘的毒。
我怀着自命成熟的忧伤,断定一个曾经宣誓效忠婚姻的女人,已经不配有什么爱情未来,何况,他还是个比我小5岁男人,我所有的人生规范都不支持我们相爱。我希望他不是认真的,一连几天换别的名字在他身边沉默,只听见他一声一声唤。陌上花钿,你在吗你在吗?你是不是躲起来哀哀地哭……好像真的看见了我的眼泪,正绵密地流进键盘的缝隙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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